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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0年12月31日 星期五

中華民國。台灣。 一OO(上)

今天是2010年最後一天,2011年也就是民國100年,即將來到, 祝大家新年快樂!

這篇〈中華民國。台灣。一OO〉原刊於《文化快遞》第128期(2011.1.01-2011.1.31),刊出時略有刪節,這裡刊出全文,因篇幅略長,分上、下篇。

小小一方郵票,說不盡改朝換代的動盪與滄桑!1912年1月1日,中華民國建國,改朝換代之際,郵票來不及設計與印製,便在前朝清代於1901年由英國倫敦華德路公司印製的蟠龍郵票上,加蓋國名,成為「暫用」郵票;加蓋的文字,經過一陣混亂期之後,才定案加蓋「中華民國」,使用至1914年。



100年前(1912年), 一場「唐山政治大地震」,使滿清王朝崩解,帝制解體,中華民國民主共和體制正式成立。

統治中國268年的清朝政府,於1895年割讓台灣給日本,所以中華民國建國時,台灣淪入日本人手中已有17年之久,統治台灣的日本官派總督,行政、立法、司法集於一身,有如「土皇帝」,況且日本天皇明治「帝制」猶在。

民國元年的1912年,台灣有兩個年號──明治45年和大正元年,也就是說清朝的末代皇帝溥儀遜位那年,日本明治天皇去世,大正天皇即位。所以,台灣人對「民國元年,也就是「大正元年」,印象深刻。


大正年代的來臨,台灣發生了一場「斷髮與保髮」的爭論;眾所周知,彼時的台灣還排斥「西化」,明治西化維新曾帶給了台灣人不少面臨「新生活」的衝擊和困惑,尤其是公共衛生方面的認知和實踐。最初「守舊」的台灣人仍然捨不得割掉辮髮,對於腦袋後面的「豬尾巴」,也就是辮子,仍然戀眷;他們相信這代表著民族的習俗,不容背祖,反對斷髮多為舊士紳,他們自認為是「前清遺老」堅執傳統習俗,不肯接受剪掉辮子的「斷髮」要求,或許這些當代大老認為如此就是「大漢民族」與「大和民族」的分際。



已形成社會風氣的斷髮運動,風靡全台,迎合「西化時潮」,自是多數人的想法,不過,「護辮」的份子,仍然不干示弱,台北、新竹出現了「保髮會」、「守髮誼」等組織,堅持辮子不可不留。其實「斷髮」、「保髮」的兩造「台灣人」,在日本殖民政府的眼中,依然是「二等公民」,仍然是「日本警察大人」眼中的「清國奴」。

民國前一年(1911年),反清的最後一場革命行動,「武昌起義」(又稱辛亥革命)在10月10日爆發後,各地紛起響應,宣佈獨立,此為中華民國肇造的主因。




中華民國建國,給被日本人視為「清國奴」的台灣人不少刺激,「武裝抗日」運動雖不全然受「中國革命」的影響,但某方面的助力,必然存在。1913年11月發生的「苗栗事件」即是明顯事例,這個事件的領導人羅福星,是出生於印尼的客籍台灣人,他曾參加中國同盟會的革命組織,也是黃花崗之役的生還者。「苗栗事件」牽連甚廣,被逮捕達1211人,有221人被處死刑。前仆後繼的武裝抗日運動,台灣人在日本殖民政府強大武力鎮壓下,自然是以卵擊石,徒具犧牲,以後「非武裝民族抗日」運動的興起,自有其原因。

中國辛亥革命發生於當年秋天,而那年春天,有一位「中國文人」造訪台灣,即因「政變」被慈禧太后通緝,流亡海外的改革份子梁啟超,他受林獻堂之邀,從日本搭船來台;雖然停留台中霧峰的時間不長,但他的一席懇談,令台灣人受益良多,他期望台灣人放棄「武裝抗日」,效法「愛爾蘭抗英」模式,施行「體制內」的改革,以牽制日本政府的苛政。

梁啟超的建議,雖不全然是日後台灣抗日進入「非武裝」抵抗的主因,但是符合世界「弱小民族」爭自由的風潮;台灣議會期成運動的展開、台灣文化協會的成立、台灣民眾黨的創黨……,這一系列「非武裝抗日運動」的如火如荼,不可諱言,是有「祖國意識」的影響;譬如說,1920年代,政治社會運動的最重要領導人物之一蔣渭水,即是孫中山的崇拜者。



中國文化運動在1920年代,也影響台灣甚深。

1923年,台灣白話文運動已經發難,雖距中國「五四運動」已有數年,但是影響力可以說等同「中國新文學運動」。台灣總督府強力推行「和(日)文教育」,令台灣智識份子憂心,他們認為「我們台灣的同胞,亦是漢民族的子孫,我們有我們的民族性,漢文若廢,我們的個性,我們的習慣,我們的言語,從此消滅了。」

翌年(1924年),板橋人張我軍,適在北京「留學」,見及中國白話文運動已經生根成長,深覺台灣應該跟進,於是投稿《台灣民報》,發表〈致台灣青年的一封信〉,痛批舊文學,說老學究是「詩韻和韻的奴隸」,張我軍從北京返台後,又連珠砲似的對「守舊」的當代文壇祭酒猛烈批判,也引起連雅堂等人的反擊,這一場一年多的「新、舊文學筆戰」,後繼又有「台灣語文」討論,台灣新文學的奠基,肇因於此。



1930年代的台語流行歌曲,應為「台灣語文」的另一個「實踐」場地,可惜不被重視;〈望春風〉、〈雨夜花〉、〈四季紅〉、〈白牡丹〉、〈農村曲〉、〈滿面春風〉、〈滿山春色〉……等,曾風行一時,傳唱迄今,有其原因,如以「台語詩歌」或「台灣新詩」視之,何有過譽?根究日據時代台語流行歌曲,可用「中國影戲,台灣曲盤」做定調;此言何據?「影戲」即是電影的台語;唱片,台灣人稱之為「曲盤」。

1930年初,中國電影輸台放映,擁有不少觀眾青睞,畢竟台灣人從中國電影中,可以欣賞到「漢民族」的生活習慣,此為日片、洋片所無。那個年代的電影是默片,台灣人稱為「啞吧戲」,無聲又黑白,因此每每需有「辯士」(電影解說員)現場旁白。台灣電影業者想出推銷妙法,製作宣傳歌曲促銷,也將電影「本事」(劇情)做梗概介紹,填入歌詞說明,以減少觀眾看戲「聽」旁白的負擔,1932年的〈桃花泣血記〉,還有日後的〈人道〉、〈倡門賢母〉、〈懺悔〉、〈一個紅蛋〉等等,都是為中國影戲而作的「台灣曲盤」,因為片片暢銷,才引發流行歌曲的聲浪高昂。

很遺憾的,日據時代台灣流行歌曲終結於1940年,因大東亞戰爭愈來越激烈,台灣總督府極力推行「皇民化運動」,禁唱台語歌曲,無疑的是想斬斷文化臍帶。

日本人陷入戰爭泥沼中,兵源不濟,竟大量徵調「台籍日本兵」,有些台灣軍夫,台籍軍人被逼投入中國戰場,而有「同胞」相殘慘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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